支离破碎的建筑残骸之中,墨色的长刀发出诡异的冷光。黑色的妖异鬼影一闪,一位年轻俊俏的少年便已立于刀旁。
无声,无息。
空中的赤柔铃眯了眯眼睛,注视着少年那张毫无表情的脸——他的身上居然也没有任何灵能流动。敌方来了增援,她并不敢轻举妄动,纵使她是S级的灵能者,但并不心高气傲,仍然理智地对待一切。
少年衣着单薄,但在这已经下起漫天大雪的低温环境中却毫不发颤,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给人一种傲雪凌雪、桀骜不驯的气势。他凝视了一会空中的赤柔铃,又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惨状,向着两人缓缓开口道:“你低估别人了。”
“抱歉,是我的失策。”浅木答道。
看似云淡清风的一场捕猎计划,以至于浅木都没有告诉上级,就和淳德贸然行动了。最后的结果,确实与理想中的差异较大。
漫天大雪,呼啸而至。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中,温度不知不觉已经降到冰点,浅木和淳德两人的身上竟爬上一层薄薄寒衣。两人的四肢皆已被冻麻,眼看寒冰就要盖过两人的脖子,一道蓝紫色的电流就如猛蛇一般缠绕住两人,将那层寒冰撕得粉碎,同时刺激的电流立刻让两人恢复了行动力。
“什么时候?”赤柔铃不禁茶色的双瞳一缩,眼里满是惊讶的神色。
前一瞬,那位少年还站在倒下建筑的外壁上。但仅仅是一刹那的时间,那道身影居然消失在原地,转而闪现到了浅木和淳德的身边,并施展出了类似于雷属性零式的招术,将两人解冻。最关键的是,从他的原位到现在的这个位置,虽然只隔了几十米,但赤柔铃居然完全不能看清他的行动轨迹,就宛若瞬间移动一般。
“走了。”少年淡淡道。
两人一怔,感到明显的诧异,但还是乖乖就范。
光暗交加的变化后,交战的四人全都回到了原本的空间。此时太阳已经落山,天空中被一层乌云所覆盖,似乎要下雨。
“走掉了吗。”看着空落落的小巷,赤柔铃平静了一下思绪,自语道。“真是奇怪的...人。”
耳边的嘈杂声重新响起,轻轻细雨从空中洒下来,赤柔铃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已经耽搁了这么久,但谁又知道在报完名回家的路上会遇到这种事情呢。
再回到浅木这边。
即使两人还被冻得瑟瑟发抖,但还是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城市东部的一片死寂的林场内。这里已经被原主人抛弃了许久,百里不见人,只剩下一些野生的动植物在这生存。
“呼...我说,为什么我们要冒雨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啊。”淳德指了指自己湿透的衬衫,不解道。
“因为这里人少啊。”浅木一边说着,手里拿着一瓶红色的粉尘,正有规律的将他们撒到树林中的一块空地上。“准备回去了。”
“啊?为什么,我们才刚来没多久啊。”淳德说道。
“为了把情报给上交给组织呗,特别是S级灵能者的具体战斗力,得重新定义了,这可是大事。”浅木回答道,同时手中的粉尘已经撒完,布在地上,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红色的光芒。“我感觉暂且可以把他们的实力定义为天级呢。”
“别胡说,他哪有老大厉害。”淳德看了看站在一旁不说话的老大。“话说老大你刚才干嘛不直接抓了他,可别说你打不过她啊。”
关于这一点,浅木也的确心生疑惑,目标就在眼前,但是老大居然撤退了,这不符合他的风格。但考虑到那个少女可能还有保留实力,说不定她还真就比老大强,浅木就也没多想。
“OK,完成了,走吧。”浅木将一颗漆黑的珠子狠狠地砸在了用粉尘布成的阵上,随即红色的光芒亮起,愈来愈耀眼,汇聚成了一道椭圆形的光门。
“你们回去吧。”少年这时却突然发话了。“我留在这。”
“啊?”浅木顿时惊叫道。“为什么?”
“这次学院的考试,我想参加。”
浅木无奈的抓了抓脑袋,在叮嘱完一大推的话(特别是好好吃饭)后,拉着嘴里嚷嚷着“我也要留下来”的淳德,走进了光门之中。
光门折叠缩小,消失不见。
夜,雨渐渐大了。
雨露朦胧中,是两名壮实男子的高大身形。
燃烧的草房内,传来凄凉的哭喊声。
“嘿嘿,这一下发了啊,没想到这家人,屋子里藏着这么多传家宝。”那光头戴着副墨镜,身后的包里装得满满得。
“是啊,到时候卖掉,用这笔钱爽个一把,哈哈哈。”另一个人说道,虽不是光头,但也只顶着短短的头发,像仙人掌一般的刺头。“话说这小孩好吵啊,我们只杀他父母不杀他,已经很仁慈了,这小兔崽子居然还不乖一点。我说,要不把他也做掉吧?也能免除后患嘛。”
“哈,正有此意。”
两人回头望向那间被焚烧的草屋,6岁不到的小男孩,正跪在血地上,抱着父母的尸体,泪如雨下。两人嬉皮笑脸地一步一步地向其走去,耍得手里的斧头“铛铛”作响,仿佛眼前并不是一个人,而是待宰的羊羔。男孩颤抖的手紧紧地攥紧了父亲的衣角,惊慌失措地看着那两个夺走他的父母生命的强盗,稚嫩的眼里满是恐惧和阴影。
“可怜又无助,说的就是你啊。”光头的笑容中带着冷意,一砸斧头,砍在小男孩前面不到一尺的地上,吓得后者闭上了眼睛。他们,甚至无情到现在还在逗着这个孩子玩乐。“孩子,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,只要你给我磕三个头,并叫一声爷爷,我就放你一条生路,你觉得怎么样?”
男孩听到,抽了满满一腔凉气,用几乎是撞的方式,狠狠地磕了三下头,木板被撞得邦邦响,他的头上肿起来一个包,随后,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,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爷...爷爷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光头听完,毫无遮掩地仰天大笑,这吓人的笑声,硬是让男孩抹了两把冷汗。“没想到你还真乖乖就办了。”
正当男孩以为可以放松之时,光头却又举起斧头,对准了男孩。“作为回礼,我就送你和你的父母见面吧,哈哈哈。”
“不...不是说...”
男孩大惊失色,刚想说话,就被刺头打断了。
“强盗说的话,你也敢相信?哈哈哈。”
两人如同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,笑声就如同最后的送终曲一般传入男孩的耳朵中,此时,他的眼里满是死寂、绝望。
“我就喜欢这种先给待宰的猎物希望,然后在用恶狠狠的绝望让他明白现实,哈哈。”
光头高抬斧头,向着男孩的脑门劈下去。伴随着一声惨叫,一阵寒意却顺着刺头的脊梁蹿上来。
惨叫的人并不是男孩,而是光头。
光头握着斧头的手被一道剑气硬生生地切断了。
光头面露苦色,满头大汗,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。
“你是谁?”他怒火中烧的嘶吼道。
“将要杀你的人。”说话者是一位少女,她从黑暗中走出,燃烧的烈火照清了她的模样。手里拿着一把黑白相间的剑,雪白色的头发随着夜风飘扬,深灰色的瞳孔,白暂的皮肤,亭亭玉立的身姿,和一张宛若被雕刻出来的脸庞都让人心醉。
“杀我,就凭你?”光头虽然心生惧意,但仍然杀气腾腾,抓起地上的斧头就朝着她扔去。少女轻轻一挪左脚,身体向右一转,这把斧头就擦着她额前的秀发飞过。同时一下掷出手中的长剑,精准无误地刺进了光头的胸膛,命中心脏!后者顿时毙命。
“哼,虚张声势。”少女不屑地说道,同时将充满杀气的目光看向刺头。“到你了。”
刺头见此,没有犹豫,扭头就跑,仿佛见到了前来索命的死神一般,两脚蹬得飞快。少女冷笑一声,快步走向前拔出沾血的长剑,尔后一跳踩住木屋的墙壁,再借力猛蹬,向着刺头飞刺而去。
一剑
一念
利剑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刺头的喉咙,她单手一甩,剑身一动,刺头便人首分离,血液飞溅。
“真脏。”少女咂嘴道,秀眉微皱,甩了甩剑上残留的血迹,眼中满是不屑。
这种恶心下贱的家伙这种偏僻的小镇上却格外的多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。而这个今天失去双亲的男孩,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了吧。
她回首望了望在火堆中紧紧抱住父母尸体的男孩,随后一收长剑,任凭冷风吹拂自己的衣裳,便不回头地走了。
这是他自己要面对的困境,只能由他自己克服。她能帮得了他一时,帮不了一世,何况,少女也不想继续帮他。她只是对这种恶心的家伙有着深深地仇恨,而男孩的死活,与她何干?
她,名为欧阳夜沐,只不过是一个赶往银墨城的过路人。
夜,渐渐深了,火越烧越旺,但却无法照亮着一整个黑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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